从2019年鸿蒙系统首次发布至今,鸿蒙在四年多的时间里不断刷新着大众对它的认知。在这过程中,有对鸿蒙系统的误解,有对生态成熟度的质疑,也有对其能力的担忧,但在各种声音之下,鸿蒙的生态版图也逐渐壮大。“如果安卓系统无法使用,华为随时可以用鸿蒙系统。”这句话出自余承东之口,背景是2019年鸿蒙系统刚刚发布,并首次应用于智慧屏。时隔四年,鸿蒙终于走向独立。近期的三重信号都已明确表示,鸿蒙会彻底不兼容安卓版本。第一重信号来自华为HDC2023大会,“官方称HarmonyOS NEXT的系统底座全线自研,去掉了传统的AOSP代码。”其中,AOSP代码则正是安卓开源项目的基础代码。第二是余承东在9月25日华为全场景新品发布会上释放的信号。他表示,“鸿蒙的下一个版本HarmonyOS NEXT将全面启动鸿蒙原生应用。”据余承东透露,“华为已培养数百万鸿蒙人才,将投入百亿资金支持伙伴发展。”最后一重信号则是来自业内人士对于“鸿蒙不兼容安卓”消息的证实。于鸿蒙而言,如今的底气来源于整个生态的完整度。全球范围内逾220万HarmonyOS开发者;生态合作伙伴达150家以上;软硬件产品超350款;API日调用次数超590亿次。这是鸿蒙在2023年交出的一份成绩单。回顾过往四年的时间,鸿蒙每一年都是一个大跨步。
鸿蒙走向“独立”之前
2020年,李传钊特地为了鸿蒙回国。这是他第二次加入华为,上一次是二十年前,刚毕业的李传钊在华为一待就是十年。这次的回归,李传钊考虑了很久。让他最终做出回到华为并加入鸿蒙的这个决定,是出于一个契机。2019年,他亲眼目睹,在泰国市场做到第一的华为,几乎一夜间影响力跌入谷底。始作俑者是来自美国的禁令。禁令发出的三个月后,在2019年8月的华为开发者大会上,鸿蒙系统正式问世。再接下来就是李传钊在B站上开设账号,建立微信群,这一波操作也为鸿蒙吸引了一大批早期开发者。如今,李传钊是鸿蒙深圳开源线下社区“深鸿会”的发起人。在早期,“深鸿会”最主要的作用是通过线下组织快速为开发者提供交流土壤,并发现更多的开发者。而除了“深鸿会”,还有在成都的“蜀鸿会”和在广州的“穗鸿会”。可以说,在早期鸿蒙的开发者社区中,李传钊起到了一个很好的链接作用。然而谈到鸿蒙,另一个绕不开的大人物则是被誉为“鸿蒙之父”的王成录。之所以称其为鸿蒙之父,是因为鸿蒙正是他从2015年开始带领开发的。到了2019年鸿蒙系统问世之际,AI的发展在全国都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和进展,至少人工智能科学家都是这么认为的。但王成录在那一年鸿蒙系统的发布会上提出了“全场景智能操作系统”这一概念。在李传钊的“鸿蒙钊哥”b站视频中,他对“全场景”做了很详细的阐释。“全场景”的另一重说法是“多终端、全产业链”,当网络带宽足够大的时候,所有设备都可以在华为提供的网络上。更通俗的来讲是实现万物互联这一IoT的终极梦想。但在当时,放在整个AI界,这都是一个比较“遥不可及”的梦想。而“全场景”的言外之意却也点明了鸿蒙系统的初衷。从这一点上,鸿蒙是有别于安卓系统的。它不仅仅是一个国产操作系统,一个更为实际且更远大的定位是,全场景智慧生态平台,这里指的是实现汽车、家居、手机、平板、可穿戴设备等所有设备互联互通,这也是AIoT的“终极目标”。时间很快就来到2020年,鸿蒙系统从1.0进化为2.0,但与此同时,鸿蒙又多了一个新物种——OpenHarmony。自此,鸿蒙有了两个版本,一个商业版本,一个开源版本。在商业版本与开源版本之间,需要介绍的一个重要参与者是,开放原子基金会的成立。2020年6月,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由华为、阿里、腾讯、百度、浪潮、招商银行、360等十家互联网企业共同发起组建,而华为所捐出的系统正是HarmonyOS。在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成立的第三个月,OpenHarmony则正式问世。它是脱胎于HarmonyOS系统的开源版本。
具体而言,HarmonyOS与OpenHarmony之间的关系是,OpenHarmony 1.0是一个提取了HarmonyOS基础功能的开源版本,而一年后发布的HarmonyOS 2.0则又是脱胎于OpenHarmony 1.0系统,并在此基础上添加了AOSP代码。
因为HarmonyOS添加了AOSP,这意味着它可以兼容安卓应用,更方便手机厂商的应用,因此也叫做商业版本;OpenHarmony则没有AOSP代码,即不能兼容安卓应用,只能运行鸿蒙应用,而它也是最符合开发者认知的“鸿蒙”。
后来HarmonyOS 2.0商业版本的出现,却很快引起了业界的轩然大波,因为它打破了很多人对“鸿蒙可以独立于安卓”的期待,也产生了更多关于“套壳安卓”的议论。
但实际上,商业版本的出现在当时十分必要。因为当时,鸿蒙系统还并没有拿下大部分生态,这对于手机厂商而言,则意味着一旦使用了没有兼容安卓的鸿蒙版本,就等于彻底放弃安卓。
也正是在鸿蒙开源版本发布之后的这个时间节点,最早期的开发者开始大批量加入到鸿蒙的开发生态当中。这其中包括芯片厂商、家电厂商、互联网公司、安防摄像头厂商、通信厂商以及软件解决方案提供商。
对于操作系统来说,生态圈的成熟,或者说生态搭建的是否成功,则直接决定了这个操作系统能否生存下来。
对此华为提出了16%的分水岭。比如,全球有50亿台手机、150亿台IoT设备,那么16%的分水岭就意味着,在鸿蒙的生态圈中有8亿台手机、24亿台IoT设备。这样就标志着鸿蒙系统的成功。
一般来说,生态分为硬件生态和软件生态。两者是分上下的,硬件生态在下面,为应用提供API和SPK的软件生态在上面,因此也称硬件生态为南向;软件生态则是北向。在生态搭建的过程中,也是按照顺序,先搭建南向,再建北向。
在硬件生态的搭建中,与芯片厂商的适配则是更重要的“第一步”。因为只有操作系统能够适配更多的芯片等底层器件,才能确保在此基础上开发出海量的智能硬件产品,从而才能完善硬件生态。
鸿蒙与芯片厂商适配的难点在于,与不同芯片有对应的GPU驱动方案。这样一来,鸿蒙系统就可以在多种芯片上跑起来。
但问题在于,鸿蒙要如何与芯片原厂适配,让他们开源自己的GPU驱动。在这过程中,难点不仅在于华为自己有海思,更重要的是受到美国禁令的限制,芯片原厂做这件事费力不讨好。
据雷锋网了解,李传钊找到一位做开源GPU驱动适配安卓和芯片的挪威女生,引入华为的开发力量,三方协作、仅三个月就完成了鸿蒙适配开源GPU方案。
后来的结果是,大部分厂商则无需再单独做鸿蒙GPU驱动,也能够实现点亮。与此同时,开源鸿蒙也陆续完成了17家芯片原厂的适配。
到了2023年,鸿蒙的硬件生态则已经十分成熟。